地名记忆:螺城围头池 记忆的故乡
地名里的山长水远
螺城围头池,一个地名5个字,在林先生笔下生出了不可言说的温情脉脉。读一遍不过瘾,读两遍不够看,好像不多读几遍,就盛不住这份温热的乡情。
已经搬到山顶的围头池大祠堂
(一)故乡有田螺姑娘
都说,那里有爱,那里有记忆,那里就是故乡。
故乡有田螺姑娘,清水悠悠的围头池,小巷深深的青石板,墨绿节节的木麻黄,一座座出砖入石的古厝老房,一对对燕尾脊在飞翔,一串串至亲至爱的乡亲,一股股老家的古早味道香,一幅幅德高望重前辈的亲情慈祥。
老家在惠安螺城镇的围头池旁。听老母说,以前老家门口有一湖清美的池水,传说中美丽的田螺姑娘会在弥雾缭绕的晨曦中时隐时现。据说,螺城就是以此得名的。为了纪念田螺姑娘,石匠雕了一尊巨大的田螺姑娘,现在就安放在螺城中心花园的正中央。
围头池大祠堂坐落在池旁,屋顶红砖燕尾,内外立有传统青石雕像,门前还有一个篮球场般大的青石板广场,每年农历七月十九普度与乡祭,就在这里排桌宴客,搭台演戏,闹到天亮。
祠堂紧挨着的东环城墙基,叫东城边。那里有一棵很大很大的大榕树,说有500多岁年长,枝繁叶茂,树干要七八个人才能合围抱上。
树冠下,有一座古老的石牌坊,牌坊上有名人墨迹传芳。牌坊边有好多青石桌椅,还有一尊小小的矮人石雕,说是用来防邪镇妖,家乡人管它叫“石敢当”。老榕树也吸引鸟儿飞来飞往,每到黄昏,归鸟便叫着夕阳。
也记不得是哪一年,围头祠堂改建成小学堂,“东街小学”(现已搬走改名为八二三实验小学)的木牌子就挂在祠堂门口,围头池也被填土盖房,美丽的田螺姑娘从此远走他乡……
那时,住在围头池周边的小孩都在东街小学读书。
老家与学校隔着一条小巷,躺在家就可以听见学校的钟声。一直还记得小学堂的书声朗朗,上下课的钟声当当,学校高音喇叭的歌唱,早中晚都有各地电台新闻联播和革命歌曲。
祠堂外,青石板广场建成了篮球场,学校周边的小孩下课后就会涌向篮框,一代学一代,一代传一代,还真的打出了模样。我们东南街是多年连续的篮球冠军王,得了不少市县级以上篮球荣耀,我也由此享有很多体育荣光。
还记得那里的每一个傍晚,球场上人声沸扬,儿时的迷藏,篮球架下的哄抢,教室里脚踏风琴的歌唱,最最欢快。
(二)老厝的茉莉花仙
我的家厝在旧围头池东岸,用三合土垒起来的池岸很长很长,池岸边有一株高大的木麻黄,墨绿色的鳞片叶会在阳光下闪亮,我们上学都喜欢在大树下庇荫小唱,都喜欢在池岸上蹦蹦跳跳,一直乐到学校球场。
挨着池岸是一条3米多宽青石板铺砌的小巷,至今还叫围头池巷。小巷又深又长,巷子中段有一座高高的围墙,围墙里就是我的老家古厝房。
记得围墙旁有一户姓吴的裁缝,老式手摇的缝纫机经常唧唧喳喳地响。快过年时,老母都要带我们去那里定做“卡基”布料的新衣裳,每每想起儿时过年穿新衣的乐趣,总是忘不了那个灵巧美丽的纺织娘。
绕过围墙,推开油漆斑驳沉重的木门,就是我家。宅院中有一个石桌正正方方,前后还有两条用圆圆的石墩架起来的长石板条椅,石板发黑闪亮,可以坐也可以躺,夏天特别冰凉。
石板椅子前是古厝的大门栏,大门的前端有一块地方,称为“门路”,门路两边的墙是用红砖一层一层叠加建造的,闽南红砖固有的黑色条纹排得整整齐齐,我们总把它们比拟为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小泥鳅,儿时就在那里游戏。
院宅的石椅后还有一个用不规则的青石头垒起来的小花坛,花坛里有一株很老很老的茉莉花,每每初夏,都会结满白色小花,芳香阵阵,时常会听到有人唱那首《茉莉花》。
记得老母说,这株茉莉花是我奶奶亲手种养,我没有奶奶的印象,但我知道她一定很美很慈祥,与茉莉花一样。
宅院的另一头住着我堂叔、堂婶两家,他们家的小门都通我家院子,他们称这里是“后埕”,几家的大人小孩也常来常往,乡情和畅。
夏天入夜,老母都会把院子收拾整洁,洒一些水花,大家围在院子里吃饭乘凉。老人扇着像芭蕉一样的“可扇”,院子里的人谈天说笑,讲厝边邻居婚嫁与街上的鞋匠,好笑的故事天天都不一样,小孩也听得忘记饭菜香。
记得有月亮的晚上,皎洁的月光会把院子照得明亮,四周若隐若现的是那一些熟悉的景象,角落还不时会传来老叔公抽水带烟枪“仆仆仆”的声响。
记忆的夏夜,还有萦绕于梦中对茉莉花仙子莫名其妙的想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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