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患骨癌吞止痛药进高考考场 坚强男孩陈发展依然考出601分
每天坐着睡觉,历史书是镇痛剂 “去年夏天,高考结束后,他才开始化疗。之前一直不愿意,怕影响高考。身体很难受,但他很沉默,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,只在很痛的时候,轻轻跟家人说,很难受,给他点止痛药。”姐姐说。
24小时,无时无刻不痛。躺着最难受,针扎一样,胃好像要涌出来,哪儿都痛。大半年来,每天,这个男孩只能坐着睡觉。历史书是他的镇痛剂,实在痛得难以入睡,他便看书。
尽管如此,他对未来依然充满期待。三次化疗结束后,他随姐姐去了上海,辗转了几家医院,中医西医都去看。他比任何人更渴望活着。
睡眠和食量越来越差,他的脸愈加苍白。跨过2014年,他摁手机键盘的手,开始颤抖。离除夕只剩5天时,他发下一条QQ,“我只能送你到这里,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,不要回头。”
每次发QQ,都会有几十个同学朋友在后面留言,给他加油。此前,他会一条一条回复,但这次,他再也无力回应。
没能等到厦大校园凤凰花开
高考结束后,他的起居范围都是两点一线,家和医院。偶尔迈出家门,在村里走走。
生命中最后一个秋天,他和妈妈、姐姐,去了趟椰风寨海边。
高中时,他曾和同学一块来过,大笑着,跑着,说着未来。但那天,风很大,他在沙滩坐了一个小时,看着海,没有说话。
在他身边不远,是厦门大学。去年夏天,他以同安翔安片区第二名的成绩,考进厦大经济学专业,但还没开学,姐姐替他办了一年休学。老师说,养好身子,身体允许,随时等你来。
高二那年,他和同学特意去了趟厦大,在校园里转了一圈。他一直憧憬大学的生活,他向往巴黎的浪漫,他对未来怀了很多梦想。
但最终,他未能等到这天,没能等到厦大满校园的凤凰花开。
记者手记
一个坚强的家庭
“这两年,为了给孩子治病,借了不少钱,现在还有欠钱吗?”“还欠着。”“去年收到的爱心款有20多万,还剩下9万多元,为什么没有用这钱把欠的还了?”“收到的捐款,都用在发展治病上。现在孩子走了,那些钱,是好心人捐的,我们不能用。”“你们之前欠钱,也是为了给孩子治病借的,用捐款的钱还,别人不会说什么。”“良心过不去,孩子如果活着,他也不会同意。”“那欠的钱怎么办?”“我和他爸,还有他姐姐,我们家人自己赚钱还。这也是孩子的遗愿。”
这是导报记者和陈发展母亲的一段对话。
两年多来,为了救孩子,这个原本贫苦的家,更穷了。姐姐在医院打工,父母务农,守着一亩多地。爸爸很沉默,骑着摩托车到处找零工,工地、餐馆,哪都去。
剩余的将近10万元,务农的父母,起早摸黑,积攒10年才能赚到。但他们却不愿动这笔钱,坚持要自己赚钱还以前的欠款。
身为记者,我一直不敢过多打扰这个原本已经悲伤的家庭。但他们以及已经离开的孩子,最后的愿望,直指人心。(记者 詹文 崔晓旭 黄智敏/文 吴晓平/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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