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爱如山:天堂没有口哨声

台海网   2017-06-12 08:55

­  林老师生前和家人合影

­  征集令

­  父亲节要到了!

­  一千个孩子,就有一千种不同的父爱。一千个孩子,就有一千种不同的回忆或温馨。

­  天下的父亲们对孩子的各种表达方式,也可以化成一个字:爱。

­  父爱如山。

­  父亲是什么?是永远为你站立的一棵树,是永不挪移的一座山,是每天照耀你的一缕阳光,是雨天时总为你挡风遮雨的那把伞……

­  你的父亲给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?你对你的父亲有什么话要说?你和父亲之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?

­  这个父亲节,和导报一起,聊聊父亲,讲述你和父亲的故事。欢迎投稿至导报记者邮箱646369764@。

­  又是一年父亲节。然而,我已然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。2011年,一场意外,他离我而去。病床上近一个月时间,我们无话不谈。那个时候,他的眼神变得很奇怪,有孩子般的依赖,有眷恋,还有我读不懂的热切。

­  生前,他是一位体育老师,不管烈日当空,还是刮风下雨,他都会在操场上,吹着哨子上着课。

­  学生们对他又敬又怕,然而,这座大山倒下的时候,竟然变得从未有过的孱弱。我照顾他,像照顾一个初生的婴儿,幻想他重新站起的那一天,却没有想到这是最后的陪伴。

­  现在,只能把所有对他的思念化成文字,希望他在天堂能够感受到,女儿深切的思念。

­  我要告诉他:爸爸,我们都很好,你放心! 林靖东

­  诗书之家

­  我父不过一教书匠,生平一无感人事迹,二无突出贡献,不过育有顽劣二女,桃李芬芳遍天下,称得起“俯首甘为孺子牛”。

­  我父从教40年,为人老实敦厚,正直善良,邻里都尊称他为“林老师”。

­  林老师生于1937年。

­  林老师的爷爷是晚清秀才,漳州龙海的大户人家,多子多孙,开枝散叶。传到孙辈人数众多,老爷爷实在记不过来,于是用了几个儿子的序号给孙子排序。

­  四端,故名思义,便是第四子的小孩。

­  父亲是老爷爷最疼爱的孙子,取这个名字,用当今的说法,大概是告诫子子孙孙,三观要正,做人必须向善、知耻、谦恭、明理。

­  俯首孺子

­  我爷爷死的那一年,林老师只有13岁。他得到消息从私塾跑回家的时候,父亲已经倒在血泊中。“我从小就死了父亲,人生过得很艰辛,我不要自己的孩子再受那样的苦。”林老师常常对我这样说。

­  于是,他对两个女儿百般迁就。

­  我记得,小时候有一个阶段,厌学到生无可恋的程度,常常以各种理由逃学。有一次,实在逃不过了,被逼着背起书包出门。然而,我并没有快乐地直奔学校,而是找了林老师上班必经之路藏起来。过了打铃时间,看到林老师上班的匆匆背影,我才从藏身之处跑了出来,欢快地大叫一声“爸爸”,再次宣告逃学成功。

­  几乎有一个月时间,林老师亲自带着我。他上课,我就在他的体育教研组瞎混,隔壁的体育器材室成了我打滚的天堂,打滚到无趣,我就会寻一根标枪,偷偷溜到最后一排去捅学生的屁股。他下课,把我叫过来,语文数学一字摆开,他亲自教学“鹅鹅鹅”,加减乘除,一二三四五六。

­  在我的感受中,爷爷的死,造成了父亲一辈子没有安全感。

­  每次举家出门,林老师总是要半路折返,因为,“好像门没有锁”。

­  我翻了心理学书,出现这种行为,其实是焦虑症。

­  悲天悯人

­  外公假装叫父亲送一袋米到厦门家中,偶遇了我妈。

­  那时,林老师已经38岁,我妈也26岁,两人都是大龄青年。林老师会弹钢琴、拉小提琴、拉二胡,会读诗、写情诗,还有着新派青年尊重女权的先进思想。

­  爱看小说的女文青我妈,对此人一见倾心,情投意合,结为百年之好。“那时,我是不想生孩子的,人生太苦了,我不想再带你们来受苦。”四端老师悲天悯人。

­  然而,我妈可不是这样想。她作主生了我,想再拼一个男的,又生了我妹。

­  林老师一看势头不对,先斩后奏跑去卫生所结了扎,断了我妈再拼下去的念想。

­  师道尊严

­  林老师从教40年,他有一个很坚持的原则,从来不在学生面前咀嚼,他说,这是师道尊严。

­  小时候,有一次,林老师带我上街买生煎包子,刚刚出炉,活色生香。我拿了一个啃得满嘴流油。林老师也拿了一个,刚啃上一口,突然,就把包子往路边的垃圾堆一丢。

­  原来,对面走来个学生,彬彬有礼:“林老师!”他已然飞快地把手上包子的油擦干净,微笑回礼。

­  从那以后,他再也不在街上吃东西。

­  他说,让学生看着个老师当街狗啃食,成何体统。

­  为师责任

­  林老师教体育,学生在课堂上出状况,他会二话不说,背起他们上医院。

­  记得有一次,学校的一位学生在外面溺水,尸体无处寻找。

­  林老师自告奋勇下水打捞。他说,我大学时学的是体卫系,上过人体解剖,解剖过尸体,我不信鬼神。他说,我海边长大,水性好,我可以找到他。

­  后来,他找到这位学生,交还给他的父母。

­  温馨回忆

­  虽是体育老师,但林老师通音律,擅文学。

­  打记事起,家中就十分热闹,常有一群学生上门讨教。

­  冬天的夜晚,一盏昏黄的灯下,他们或拿着谱唱歌,从前苏联的《卡秋莎》,到解放后的《小二黑结婚》,林老师都能唱;或读诗,探讨诗歌。

­  直到现在,还记得听过一位学生激情四溢地朗诵:“啊,电灯暗了,我哭了!”后来,父亲说,这样写诗并不好。

­  那时,他坐在靠背椅上,对着一群学生。五六岁的我从靠背椅攀爬上去,给他的头上扎两个冲天辫。他并不管我。他自得其乐,我自得其乐,很满足于对面那群学生憋不住上翘的嘴角。

­  现在想来,这竟是此生最温馨的画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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