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肃天水一中学消防演练学生中毒 事故成因说法不一
杜玲日前向澎湃新闻回忆起2015年9月18日下午进行的这场紧急疏散演练时说,当天学校初一(7)到初一(12)班的学生接到演练通知,有老师曾提醒,下午到校时要带上湿巾,紧急疏散时要用湿巾捂住口鼻,尽量弯下腰,“做得逼真一点”。
杜玲回忆,学生们跑出教学楼后不久,接连出现头晕、呕吐等症状。很快,救护车一辆接一辆地开进了学校。
杜玲的妈妈刘慧(化名)接到电话时已是当天下午4时许。她称,一名学生在电话中告诉她学校出事了,她挂掉电话立刻驱车赶往学校,此时出现不适症状的学生已被陆续送往多家医院治疗,杜玲被送往天水市中医医院。
刘慧与丈夫随后赶到医院,看到杜玲正在一张桌子上,旁边五六名学生正使用雾化机治疗。“杜玲由于咽喉严重充血肿胀,已说不出话来,只能抱着我拼命地哭。”刘慧说。
事发后,媒体对此事作了简单的报道。
次日,新华网曾刊发一篇报道称,甘肃省逸夫实验中学9月18日下午组织初中一年级学生举行防空疏散演练,由于烟雾过大,部分学生出现身体不适被送往医院观察治疗,“天水市教育部门不愿透露受影响学生人数,部分网友发帖称,该校初中一年级7至12班学生大多出现不适,仅天水市第一人民医院就收治学生60余人。”
同年9月25日,甘肃《西部商报》报道称,此次事件中受到影响的学生具体人数为191人,“其中重症37人,截至昨日(2015年9月24日),20名重症学生已陆续被转至甘肃省人民医院、兰大一院和兰大二院3家省级医院接受监护治疗。”
杜玲是被送往省级医院的20名重症学生之一。刘慧称,2015年9月21日,杜玲被连夜送往兰州大学第二附属医院,病历显示,当时她已经陷入昏迷,昏迷前曾出现腹痛、咳血、呕吐、呼吸急促等症状。
转院后,杜玲当即住进了I CU病房(重症监护室),3天之后才转到普通病房。刘慧说,杜玲刚进I CU病房,医院就下了病危通知。
在见不到女儿的那三天里,刘慧反复猜测:“到底吸入什么样的烟雾,能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将孩子祸害成这样?”
尽管曾意外踢倒一个发烟罐,但杜玲称她并未看清那发出浓烟的物体是什么样子。
实际上,在疏散演练开始之前,发烟罐曾出现在初一9班的教室里,班里的学生王萌(化名)仍记得那是3个圆柱状的罐子,“大概有20多厘米高,直径有十几厘米”。
2016年7月14日,王萌向记者回忆称,事发当天,初一(7)班的同学先冲出教室,但由于错把准备哨声当成演练开始哨声,当时发烟罐尚未引燃,“所以在那次演练中(7)班的同学受到影响的人最少”。
王萌称,她看到演练时学校一共引燃了3枚发烟罐,“一枚放置在3楼楼道,一枚在1楼,还有一枚我记不清具体位置了”。
“发烟罐被引燃后,一个老师把我们9班部分学生拦在教室,说烟雾太大,让我们等会再出去。”王萌说,烟雾后来逐渐从楼道扩散到教室,她与同学们从没放发烟罐的侧面楼道逃至操场,她看到很多已被疏散至操场的学生都在呕吐。
王萌说,第二天一大半学生都没到学校上学,“几天后,症状比较轻的同学先后返回了学校,还有一些比较严重的几个月后才回来。但同学们回来后都胖了一大圈。”
刘慧说,快速发胖的现象,几乎出现在她见过的所有住院治疗的学生身上,短短两个月时间内,她女儿杜玲的体重从90斤增加到了120斤。这引起了她和其他家长的担忧,他们四处咨询,不少家长认为,发胖是由于使用激素药物引起的。
杜玲的病例显示,医院为她使用的药物名为“甲强龙”,用量为40mg每天。公开资料显示,“甲强龙”是一种糖皮质激素药。
另一名学生的家长王娜(化名)告诉澎湃新闻,她的孩子最初被送往省医院时,与杜玲症状相似。2015年9月30日,医生找家长们分别谈话,称“不能确定能恢复到什么程度”。
这让家长们一度陷入恐惧。同年10月2日,14名重症学生家长联名向天水市人民政府写了一封请愿书,要求转院,未得到准许。
经过两个多月治疗,2015年11月23日,有关部门为这些学生集体办理了出院。病历显示,那时杜玲仍有腹痛、口鼻出血等症状。回想到医生此前的话,加之杜玲精神不振、记忆力减退等症状,刘慧开始担忧未来女儿身上是否会留下后遗症。
这种担忧很快在学生们身上得到了体现。出院后不久,杜玲身上不断冒出红疹、水泡,手掌皮肤也开始溃烂脱皮。
记者通过与家长们逐一核实发现,最初被转院至兰州的20余名学生中,至少有13名学生至今仍存在气短、关节疼痛、免疫力下降、乏力、白细胞数量降低、皮肤过敏、视力下降、尿床及抽搐等症状,两名学生因身体状况休学至今。
这些症状被家长们认为是演练事故留下的“后遗症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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