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西“民工抄党章”事件始末 系公司雇请民工闹访
5月24日,中国江西网(江西手机报)记者从有关部门获悉,5月23日发生在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大门前的“民工抄党章”行为,是江西赣鄱置业有限公司(以下简称赣鄱公司)为达到逃避巨额债务目的,雇请民工进行非法闹访的活动。
据有关部门负责人介绍,此次闹访的幕后组织者为赣鄱公司,牵头人员闵赛凤,是赣鄱公司股东之一。赣鄱公司是江西省高院受理的两起执行案的被执行人。这两起案件涉案金额约为1.6亿元,赣鄱公司可供执行的财产仅有第D070号土地。
由于赣鄱公司未在规定的时间内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,2015年4月8日,江西省高院依法作出裁定,拍卖赣鄱公司的第D070号土地使用权以清偿其所欠债务。在长达9个月的拍卖过程中,由于赣鄱公司多次群访干扰,致使前5次拍卖活动取消。今年1月12日第6次拍卖,闵赛凤参加了竞拍,但因其出价低,第D070号土地使用权被江西谱洋公司以1.8亿元竞得。拍卖成交后,赣鄱公司多次组织人员在江西省高院闹访,并提出了执行异议。对赣鄱公司提出的执行异议,5月16日,江西省高院审委会经讨论,依法决定驳回异议。
经公安机关初步查明,闵赛凤在南昌市新建区劳务市场以每人每天180元(包午餐)的价格,雇请了10多名民工,5月23日到江西省高院门口闹访,封堵大门,严重扰乱了该单位正常工作秩序。当天下午,南昌市东湖区公安分局依据《治安管理处罚法》第23条第1款,对闵赛凤、章小金扰乱机关事业单位秩序的违法行为分别处以治安拘留10天处罚。
快评:江西“民工”抄党章维权的黑色幽默
文丨令狐卿(搜狐特约评论员)
江西高院门口日前出现一班民工打扮的人,围坐在桌子一圈,抄写中国共产党党章,背后打一个横幅,抄写党章100天,希望某副院长做合格共产党员。这个事情迅速在微博上传播,并被微信朋友圈接力流传,让它成为抄党章活动中另类的一个现象。
此事的事实部分并不清楚,是因为欠薪执行不到位,还是讨薪案件没有立案,甚或是其他经济合同纠纷,有待媒体跟进报道,还原全部情况。单说这种抄党章的举动,已经算得上是一个缩小版的“现象级”传播,它套用舆论热点,寻求传播动力,操作当中包含着机巧。
洞房花烛夜抄党章,本是一次巧妙的文宣安排,它的轰动效应恐怕是组织者事先也没有预料到的,进而将抄党章活动演绎得颇有声势。无论对抄党章抱着怎样的看法,这都是一次有效的议题设置。而今在抄党章活动中植入“民工”符号,也是借势打势。
自然地,“民工”与党章之间本有观感上的悬殊,正是这种反差让高院门口抄党章行为具有了行为艺术的气质,超出事件本身,辐射出这个时代下的场景,有心人从中读出一种“笑出泪来”的心领神会。这就是让“民工”抄党章的目的,那就是引起关注,聚集舆论。
纵观十年来民工以及基层民众在舆论场中的地位看,是一个从强存在到逐渐消失不见的过程,相应地,他们的诉求方式也被渐次“没收”。他们深知被媒体关注的重要性,也采取了各种激烈的方式,试图契合媒体口味。这些方式从跳楼、跳桥、爬高压塔等等,不一而足。
爬上广州老城区的海珠桥,迫使交通阻塞,进而通过政府给欠薪方施加压力,拿到欠薪,一度成为广东民工讨薪的办法。这种方式后来得到更多非民工人士仿效,所提诉求也从讨薪变得五花八门,爬桥也从海珠桥扩散到猎德桥等广州南北要道,引发舆论震荡。
而在其他一些涉及维权的事件中,维权人员组队起来,爬上吊塔顶端,或者集体坐在高楼顶部,以这种危险但又刺激的画面,试图撬动新闻报道,“引诱”记者前来,希望将维权行为变成媒体的议题,达到目的。可是,这种不无激烈的方式,很快被遏制住。
江西高院门口抄写党章的这次秀场,一改爬桥、跳楼那种旧有的表达诉求模式,甚至可以说摈弃了激烈的利益诉求方式,改做默写的形式,也是底层智慧适应形势变化的委婉做法。他们早就知道,爬楼、跳桥等方式已经被媒体拒斥,所以才借用新媒体的热点事件一用。
在一般人的印象里,对暴烈的、乃至是自戕的维权行为也是有厌恶,姑且不论此种心态是否应该,至少抄党章这种形式,其幽默风趣足以撬动社会大众的想象力,其温和低烈度的表达之下,同样能汇集舆论关注,同样形成舆论压力,但是其最终效果如何,只怕也是两可。
广州在意识到爬桥成为表达诉求的方式后,在桥面设置钢丝网、涂抹黄油、设置保安嘹望等,同时拒绝媒体参与,逐渐将跳桥行为平息。而在另外一些个体讨薪的事件中,当激烈模式受到压制,当事人爆燃公交以泄私愤,可见让诉求有表达出口始终很重要。
总之,在法院门口抄党章是为了提高诉求能见度,也许有炒作,但从侧面佐证了社交媒体环境下,谁都可以创造议题的这个事实。当然,它背后蕴藏着的真问题,也有可能触及到了坚硬的现实。所谓笑出泪来,幽默处只管笑,但是对“泪”的影射,也别失去思考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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