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五的“海丝”之路：南糖北运 北棉南运

李五雕像

宁波民众送的“虎帅爷”。

石碾见证了当年榨糖的盛况。

­　　凤池（今池店）东临晋江入海口南岸，西连九十九溪下游吟啸桥河段，南邻晋东平原万顷良田，北接紫帽山丘陵地带。该地水利条件好，土壤肥沃，水陆交通往来便利，经济文化繁荣发达，是东方大港——刺桐港著名的内河商埠。

­　　提到凤池，就不得不提到李五，他是明代著名富商、慈善家。除此以外，李五也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参与者和见证者。他的“南糖北运”“北棉南运”等商贸活动充分见证了“海丝”的盛况及晋江人“敢为天下先”的性格。

­　　01

­　　南糖北运施糖赠宁波民众治病

­　　李五名英（1386-1457），讳俊育，号自然，晋江凤池（池店）人。从小他便跟着兄长学习经商，后来继承了兄长的事业，往来于江、浙、漳、广一带。

­　　注意到凤池一带的土壤肥沃，且日照时间长，水陆交通便利，天性聪敏的李五利用天然有利的地理优势，发动里人和邻村的村民种甘蔗，种植面积一年比一年多，成为连片的糖蔗园。李五加大资金投入，在家乡周边扩建道路、造桥、清理河沟，重筑渡头建仓库，购置船只。在村边的双下、堆仔桥、皂坑下厝埔、砌坑等地建了不少榨糖作坊。

­　　每年榨季一开始，各地的蔗农把甘蔗运往凤池，载甘蔗的船夜以继日往返，村庄内外人潮涌动，一派繁忙的景象。甘蔗堆积如山，工人用牛拉一个大横杆带动两个大石碾，边让石碾对向转动，边接连不断地把甘蔗放进转动的大石碾间，甘蔗碾压成渣，流出的甘蔗汁用大锅高温熬成黑糖。如今，李五纪念馆前还保存着当年榨糖用的石碾，它见证了当年榨糖的盛况。

­　　李五销售经营的糖被称为“凤池糖”，他将“凤池糖”推销到全国各地。

­　　明宣德年间的一个夏天，李五在浙江宁波卖糖。一次突发暴雨，山上的泥石流将一座糖仓冲垮并掩埋了。几天后，天气转好，工人清理糖仓，发现有一部分被泥土覆盖但没有溶失的黑糖，颜色变浅，味道更加清甜。“李五了解了这个情况后，又给制糖加了最后一道工序，将黑糖采用泥土覆盖，生产出赤砂糖。”李五后人、池店农民作家李清波说，这些赤砂糖的质量明显优于其他蔗糖，销路也越来越好。

­　　李清波介绍，当时的“凤池糖”被多数人认为是治病良药，尤其是发生瘟疫的时候，“凤池糖”简直是“救命药”。

­　　明正统甲子年的春夏间，宁波雨量多，空气潮湿，宁波郊区的鄞县突发瘟疫。社会上盛传饮服“凤池糖”可有效防治瘟疫。正在宁波卖糖的李五得知消息后，不顾个人的安危，深入病疫区，让患者服饮凤池糖水。果然，不少患者得到救治。消息一传开，更多人争着抢购凤池糖。

­　　然而，有钱的人争先买糖而贫困的民众愁眉苦脸。李五长叹一声：有钱的人买到糖防治，而没钱的人要怎样办呢？人命关天，时间紧迫，救人为重，他二话没说，立刻决定开仓赈糖，向广大贫苦百姓免费供糖。“但求糖的人猛增，不管是白天或晚上，人们都把糖仓围得水泄不通，赈糖进度缓慢。李五急中生智，赶紧吩咐伙计去寻找一口泉水多又交通便利的水井，每日派人数次定时往井中倒糖，让其溶解井水中，然后让民众随时汲用。”由于求糖的民众遍布四方，李五发现仓库中存糖不多，又火速把自己在附近城市的存糖先调运到鄞县。不久，疫情明显减轻，人心开始稳定，社会得以安定，最后瘟疫得到根治，民众又开始在和谐的社会中生活。

­　　当地百姓为了感谢李五的仁义和救命大恩，让后人永远记住李五乐善好施的美德，便把这口水井命名为“恩公井”。

­　　另外，百姓还把当地宫庙中最灵验的“虎帅爷”木佛雕像送给李五，保佑他一生平安。如今，在池店村的“下宫”里仍完整保存着“虎帅爷”。“虎帅爷”身高24厘米，长41厘米，小如犬；头大而圆，尾长有16厘米，四足粗壮，张口凶猛，状如虎。

­　　02

­　　北棉南运池店换纱笼世代传

­　　“潘湖豆腐桶，池店换纱笼……”这是池店镇一直流传的民谣。“‘池店换纱笼’说的就是池店村曾经是加工棉花、纺纱、织布的村庄。”李清波解释道。纺纱也成了池店村世代相传的传统产业。这与李五有很大的关系。

­　　凤池糖闻名全国，李五每年要把大批凤池糖用船运远销杭州、京津等地，然而每次都是空船返回，李五觉得太浪费。经过一段时间的市场调查，他发现北方盛产的丝、棉经常滞销，而闽南地区又十分需要。深思熟虑过后，李五决定每次运糖的船返回时，提前组织收购大量丝棉，然后用空船装货，运回家乡进行加工。这就是传说中的“北棉南运”。

­　　“男的主要弹棉花，女的主要纺织。”李清波介绍，当时的妇女人人裹足，没法干重活，只能闲坐在家里，而男人在农闲时也无事可做，于是李五便聘请了北方师傅，来家乡教妇女纺纱织布和制作绸缎，也传授弹棉花、染布等技术给男人。“每次把丝棉运回家乡后，李五就把丝棉分发到每家每户加工，按加工数量的多少付给村民费用，然后把织成的布匹、绸缎等运销海内外。”李清波说，就在当时凤池有了家庭作坊，织布、织绸缎等技术渐渐成为凤池村民谋生的主要技能。

­　　由于南北方路途遥远等原因，棉花时有中断，为了持续增长收入，部分村民也开始利用村前厝后的空地、山坡地等学习种棉花。

­　　棉花、布匹、丝绸等都是洁白色的，容易弄脏，不能随便放置，要装在用竹篾或藤条编成有盖子的盛物器里，这些盛物器被称为“纱笼”。“长期以来，村民在弹棉花、纺纱、织布和交易等过程中，需要频繁交换纱笼。”李清波说，这就是“池店换纱笼”这句话的由来。

­　　纺纱、织布等技术世代相传，至今村里还保留布店、染布店等地名。“我小学时候用的第二个书包，是我的奶奶做的，布料比一般的布料厚，十分结实。”李清波笑着回忆。在他的印象中，与其祖父母同辈的村民有许多人都会弹棉被、纺纱织布。

­　　海丝晋江记住乡愁

­　　晋江自古以来就是泉州府的首邑，长期与泉州“府县同治”，特别是晋江凭借港口的优势、海商团队的优势及对外贸易的货物优势，成为古时海上丝路重要的起舶点，海丝文化因此在晋江留下了许多印记。然而，随着岁月流逝，这些印记很多消失在历史的尘烟中，成了人们心中那挥不去的乡愁。

­　　目前，晋江市政府正主动对接“一带一路”国家战略和“海丝”先行区建设，要把晋江打造成为海丝文化高地，成为海外侨亲乡愁记忆里的故乡，成为多元文化交流的桥梁纽带。

­　　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，本报地理版特别开辟“海丝晋江记住乡愁”专栏，欢迎读者拨打热线15960712173，一起来聊聊您的乡愁。（记者 欧阳霆 文图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