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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安六旬陈老痴迷蓑衣 片片棕榈叶织出农耕情

2015-01-29 16:01 来源:闽南网 2

  “春雨时节,批蓑而作,不误农时;抑或是放牛的牧童,青山青草里,一笛一蓑衣。”这样的场景已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,在田间,在山里,鲜见蓑衣人的踪影。随着雨衣等现代雨具的出现,蓑衣这一古老的农耕必备雨具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。

  不过,在南安诗山镇鹏峰村内,65岁的陈奕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蓑衣制作迷,几十年来,陈老始终以最为传统的蓑衣制作手艺编织着自己的一片天地。

传承300年的陈氏蓑衣

  顺着村民的指引,记者来到了鹏峰村内的一座古厝,古厝门口挂着一件小型的蓑衣,想必这便是陈老的家了。古厝的大厅内散落着制作蓑衣用的棕榈片,墙上挂着大小不一的蓑衣,也有用棕榈做成的扫把、床垫、袋子……只见陈老蹲在地上,正缝制着他未完成的作品。见记者来访,陈老起身招呼,显得有些羞涩。陈老告诉记者,他正在赶制别人预订的蓑衣,待记者说明来意后,陈老蹲回原地,继续忙碌起来,为记者演示蓑衣的制作过程,并讲述着他和蓑衣道不完的情结。

  据陈老介绍,陈氏蓑衣始于明末清初时期,距今已有300多年的历史,到陈奕培这一代已经是第六代了。“我11岁就跟父亲开始学习蓑衣的制作方法,这50多年来我已经编制了几千件蓑衣。”陈老指着墙上一件被雨水冲刷得有些发白的蓑衣说,这是20多年前编制的。岁月冲刷着蓑衣,却在陈老的手上留下道道印记。由于常年拿着铁针缝制着蓑衣,陈老的手显得格外粗糙,还有几道拿针时留下的裂痕。

  在闽南地区,蓑衣是用棕片制作而成的,所以也称为棕蓑。诗山种植棕榈的并不多,陈老每年都要花上一两个星期的时间,到英都、翔云、德化等棕榈树较多的山区去剥棕叶片。一棵棕榈树高达五六米,一棵树一年只会长十几片叶子。“年轻时一天要爬十几棵树,有时为了节省爬树的时间,我还会从一棵树上直接跳到另一棵树去剥棕榈叶片。”陈老回忆,一趟下来可以剥出七八十斤棕榈叶。

  蓑衣的制作工艺复杂,编一件蓑衣需要10多道工序,通常要花上两三天的时间。刚学制作蓑衣时,陈老每天都要蹲在蓑衣上缝蓑衣,两手各握一“扒”针和一“挑”针,左右开工。每天一蹲就是十几个小时,这对于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小孩来说,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“一天下来,腿都是红肿的。”陈老说,作为家中长子,自然要扛起生活的重任,就算脚疼,也就用烧酒擦擦脚,咬咬牙继续坚持。

  “蹲”成了陈奕培每天做得最多的动作。几十年来,陈奕培每天蹲的时间比睡觉的时间还长。“蹲习惯了也就不觉得累了,如果有两三天不干活,再蹲下的时候还需要一个十分痛苦的过渡期。”陈老感叹,这或许也是数十年如一日坚持这项手艺的原因吧。在采访过程中,陈老一直蹲着干活,记者也就跟着蹲着采访,半个小时后,记者就吃不消起身了,而陈老依旧蹲着忙碌着。

    50载走街串巷制蓑衣

  春播时节,阴雨绵绵不断。插秧碰上下雨,那是常有的事,蓑衣也成了农民的必需品,家家户户都会有那么几件蓑衣。陈老制作的蓑衣精细均匀,是远近闻名的巧匠了。陈老说,他做的蓑衣用上三四十年都不成问题。蓑衣是耐用品,为了卖出更多的蓑衣,成家后的陈奕培便开始了走家串户帮人做蓑衣的日子。“农民穿着蓑衣在田间劳作,蓑衣的好坏,农民比我们还清楚,所以要到农民家里现场做,他们才更放心。”陈奕培解释道。

  收拾好几天要用的行囊,背上蓑衣用的工具,陈奕培开始了他的蓑衣制作旅程。没有交通工具,只能用走路,最远的,他会走上3天时间,到三明清流一带帮农民制作蓑衣。“那边做蓑衣的比较少,工钱也会多一点。”陈老说,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蓑衣匠最风光,日子也最好过,那时一件蓑衣可以换100斤大米,而到了上世纪80年代,一件蓑衣也还能卖上五六元。

  尽管游走做蓑衣比较累,但陈奕培乐于这样的赚钱模式,因为到农户家里做蓑衣,农民需要管吃管住,而通常,陈奕培会带上家里的小孩一起外出干活。

  后来,随着机械化、科学化种田效率的提高,农作不再是农民唯一的生路,雨天也少有赶工了,加上雨衣价廉轻便,穿越千年的蓑衣便逐渐远去。不过据陈老介绍,德化、安溪一带因为山区春播还很冷,用雨衣只防雨但不保暖,而蓑衣还能起到保暖的作用,所以有些老农仍习惯穿着蓑衣在田间干活。“50年来的游走生活让我有了一定的客户源,再加上这几年对传统手工艺的保护和宣传,虽然宅在家中依然可以接到不少单子。”陈老颇感欣慰。

  “现在有些茶叶店也会买蓑衣做装饰和销售,还有一些台湾客户会订制蓑帽,这几年编织的一种8寸长的微型蓑衣就销路不错。”陈老说,如今一个月订单也有一两千元。“像这样小的蓑衣一件可卖100元,虽然小,但也要花上一天的工夫。”陈老说,而大的一件则需要200多元。此外,还有一些订制的产品,因为衣服上还会缝上花边一类的装饰,这类产品一般是农户用的,价格也比较贵,需要300多元。

    从“护身服”变成“老古董”

  鹏峰村曾是远近闻名的蓑衣编织之村。陈老告诉记者,当时村里每个生产队至少有十几个人在做蓑衣,而现在只有两三人还有操这门手艺。闲聊间,有邻居过来串门,陈老起身招呼,顺带停下手中的活儿,卷根老式的手卷烟和邻居抽起烟来。据陈老介绍,这位邻居以前也是做蓑衣的,后来老了体力大不如前也就放下了这门手艺。

  几年前,陈奕培的弟弟也是靠这门手艺养家糊口的,只是后来和大多数诗山蓑衣匠一样,陈老的弟弟也外出做生意了。还有些诗山蓑衣匠人转做扫把一类的棕榈制品了。或许是对这门手艺的不舍,陈老说,他早已习惯了每天把弄这些棕片,缝上一会蓑衣的日子,不想另谋出路。随后,陈老从杂货间取出一把手工做的扫把,细看起来要比市场上卖的精致许多,除了扫把,陈老还向记者展示了他制作的陈氏棕扫、棕垫、棕袋等物品。“扫把一把可以卖十几元,做起来也方便。”陈老说,相比蓑衣,扫把等物品会更好卖,不过这类物品他也只接收订做,别人有需要,陈老才做一点。更多的时候,他还是坚持他的蓑衣制作。

  尽管销量还是有的,但谈及这门祖传的手艺后继无人时,陈老不免有些伤感。“这门手艺不仅需要细心,更需要耐心,现在的年轻人,都不爱做这样的活了。”陈老说,以前蓑衣可是农民的“护身符”,如今却渐渐变成“老古董”了,许多蓑衣匠人都不再做起这项手艺了。

  夕阳下的古厝里,陈老依然静静地在缝制着蓑衣棕线。“搓绳一直是我每天晚饭后的工作,有时忙的时候要搓到10点多,这样才能保证第二天的蓑衣制作。”陈老说,如今祖厝里只有他和孙子二人。除了蓑衣的制作,他还要照顾孙子的起居。尽管从小对蓑衣耳濡目染,但孙子似乎对这项手艺不感兴趣。“有时让孙子帮忙搓绳子,他都是很不乐意。”陈老无奈地说,这项手艺能做多久就做多久吧。

  如果说织毛衣是一项技术活,那么蓑衣便是一项艺术,只是在不久的将来可能将真演变成书里的诗句。夜幕降临,记者结束了一天的采访,陈老孤单的身影和门口挂着的蓑衣也渐渐消失在记者的视线里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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